血色青色

血色青色

作者: 一碗粥粥粥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血色青色》是一碗粥粥粥的小内容精选:民国十五年上海法租暮色像一滩打翻的墨顺着霞飞路斑驳的梧桐枝桠漫下陆公馆三楼雕花玻璃窗沈清梧跪在波斯地毯上擦拭银鎏金自鸣钟的滴答声与楼下麻将牌清脆的碰撞混作一仔细着这套银餐具可是法兰西领事夫人送三姨太尖细的嗓音刺破空若是蹭掉半块鎲扒了你这身皮也赔不铜盆里冰水泛起涟倒映着少女低垂的眉月白色斜襟衫领口磨出毛却掩不住修长脖颈透出的瓷她...

2025-04-13 05:40:30

民国十五年冬,上海法租界。暮色像一滩打翻的墨汁,顺着霞飞路斑驳的梧桐枝桠漫下来。

陆公馆三楼雕花玻璃窗内,沈清梧跪在波斯地毯上擦拭银器,

鎏金自鸣钟的滴答声与楼下麻将牌清脆的碰撞混作一团。"仔细着点,

这套银餐具可是法兰西领事夫人送的。"三姨太尖细的嗓音刺破空气,"若是蹭掉半块鎲金,

扒了你这身皮也赔不起。"铜盆里冰水泛起涟漪,倒映着少女低垂的眉眼。

月白色斜襟衫领口磨出毛边,却掩不住修长脖颈透出的瓷光。她将银叉浸入皂角水里,

指尖被冻得发红——这是陆公馆最末等的差事,专给不受宠的表小姐预备的。

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后颈。"表妹这双手,倒比前日百乐门新来的舞女还细嫩。

"油头粉面的陆家二少爷捏住她腕子,雪茄烟气喷在耳后,"听说你昨日去书房送茶,

把父亲最爱的青花盏打了?"沈清梧猛地抽回手,银叉"当啷"坠地。

楼下传来姨母夸张的笑声:"这死丫头笨手笨脚,

明儿就打发她去闸北作坊做女工......"话音未落,整栋公馆突然陷入黑暗。

尖叫声中,沈清梧摸到门框的手指突然顿住。空气里浮动着诡异的甜香,

像是庙会时卖的麦芽糖,却又混着铁锈的腥气。她转身欲逃,却被什么东西绊倒,

掌心按在黏腻的液体上。月光穿透云层,满地猩红蜿蜒如蛇。二少爷仰面倒在血泊里,

金丝眼镜碎成两半。他喉间的刀口咧着森森白牙,血沫还在汩汩外涌。沈清梧死死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她贴着墙根往楼梯挪动,旗袍下摆扫过尸体时,突然被攥住脚踝。

"救...我..."濒死的人爆发出惊人力量,沈清梧踉跄着栽向楼梯。

木制扶手擦过腰际的剧痛中,她看见三楼书房门缝漏出橙红火光。浓烟顺着雕花门廊翻涌,

将整条走廊染成炼狱的赤金色。"走水啦!"整座公馆瞬间沸腾。

瓷器碎裂声、哭喊声、木质结构爆裂声混作交响。沈清梧顾不得膝盖渗血,

跌跌撞撞冲向东侧佣人房。暗红帷幕后,藏着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檀木匣。

火舌已经舔上丝绸窗帘。她扑到床底摸索,指尖触到冰凉木纹的刹那,

头顶传来房梁断裂的轰鸣。燃烧的椽木擦着脸颊砸下,在锦被上溅起火星。

沈清梧抱紧木匣滚向露台,背后热浪几乎灼伤脊背。雕花铁门近在咫尺,她却突然折返。

姨母卧房梳妆台的暗格里,

藏着陆家与英商往来的账本——那是半月前送燕窝时无意间发现的秘密。浓烟呛得睁不开眼。

沈清梧用湿帕捂住口鼻,摸到鎏金妆奁第三层暗钮。铜制机关弹开的瞬间,

楼下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她掀翻在地,妆镜碎片划破额角,血珠滴在泛黄纸页上,

洇开一朵朵红梅。"砰!"子弹擦着耳畔飞过,打碎琉璃吊灯。沈清梧缩在红木衣柜后,

透过缝隙看见管家举着勃朗宁步步逼近。这个总爱摸她手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

枪口还冒着青烟。"老爷说得对,果然不能留活口......"第二声枪响时,

沈清梧抓起妆台上的玳瑁梳子掷向煤油灯。火焰轰然窜起,管家惨叫着捂住眼睛。

她趁机冲向露台,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寒风裹着雪粒子抽在脸上。

三楼露台距离地面足有十米,火舌却已烧断退路。沈清梧扯下窗帘系成长绳,

将账本与木匣捆在腰间。丝帛撕裂声里,她望见巡捕房的警灯在两条街外闪烁。

麻绳磨破掌心的瞬间,前院传来汽车引擎声。黑色雪佛兰停在梧桐树下,车灯扫过院墙时,

照出十几个持枪的黑影。沈清梧屏住呼吸,任由身体顺着绸布向下滑落。

二楼露台晾衣绳勾住发髻,她整个人悬在半空摇晃。"在那里!"子弹穿透绸缎的撕裂声中,

沈清梧坠落在冬青丛里。肋骨仿佛被碾碎,她挣扎着爬向公馆后巷。雪地上拖出血痕,

像谁用朱笔写就的判词。黄包车夫老周正在巷口打盹,见状惊得烟袋都掉了:"沈姑娘?

这是......""周叔,送我去十六铺码头。"她将染血的玉佩塞进车夫手里,

"这是我娘留下的和田玉,够买十辆新车。"车轮碾过积雪,身后陆公馆已成火海。

沈清梧蜷缩在车篷里,颤抖着打开檀木匣。褪色绣帕包着半枚翡翠长命锁,

锁芯刻着"沈"字——七岁那年,她亲眼看见父亲将另外半枚锁交给某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车夫突然猛拉刹车。五个短打装扮的汉子堵住巷口,

为首的脸上横贯刀疤:"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陆老爷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清梧攥紧长命锁,锁齿刺破掌心。她想起母亲咽气前说的话:"清梧,

陆家欠我们两条命......"刀疤脸伸手抓来的瞬间,她将整匣银元撒向空中。

趁众人哄抢时,沈清梧撞开侧边竹篓堆,朝着苏州河方向狂奔。冰碴子混着煤灰灌进绣花鞋,

河风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货轮汽笛在浓雾中呜咽。她躲进废弃仓库,

听见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潮湿的麻袋堆后,沈清梧摸到半截生锈的铁钉。

远处码头灯火映在眼中,像淬火的星辰。刀疤脸的狞笑刺破浓雾,

皮靴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如同催命符。沈清梧后背紧贴潮湿的砖墙,

铁锈味从掌心伤口钻进血脉。她数着心跳将铁钉横咬在齿间——母亲临终前教过,

女子最利的武器往往藏在柔软处。"小野猫还挺能跑。"油布帘被匕首挑开,

五个黑影在地面拉长,"等爷们玩够了,正好卖到四马路的堂子里。

"沈清梧突然撞向堆叠的樟木箱。腐朽的箱板应声而裂,扬起的霉斑里混着陈年鸦片的酸臭。

趁众人咳嗽之际,她抓起麻袋里的生石灰撒向空中,惨叫声中传来眼球灼烧的滋滋声。

河风卷着冰碴灌进领口,她赤脚踏上结霜的栈桥。左腹传来钝痛,

不知何时被划开的伤口正在渗血。货轮黑影在十丈外的江面浮动,身后却有更多脚步声聚拢。

"抓活的!陆老爷要验货!"沈清梧纵身跃入苏州河。河水像千万根钢针刺入毛孔,

厚重的棉袍瞬间变成裹尸布。她拼命蹬掉绣鞋,翡翠长命锁从领口滑出,

在墨色河水中泛着幽光。追兵的手电光柱扫过水面时,她含住芦苇杆潜入油污区。

腐臭的水藻缠住脚踝,像无数溺死鬼的头发。沈清梧想起七岁那年的中元节,

姨母让人把她按在荷花池里"驱邪"。那时呛进肺叶的淤泥,与此刻喉间的腥甜如出一辙。

货轮汽笛再次响起。她扒住生满藤壶的锚链,指甲掀翻也浑然不觉。攀上甲板时,

暗舱里飘来大烟膏的甜腻气息。正要钻进货箱堆,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扼住咽喉。

"倒是省了兄弟们下河捞。"刀疤脸的眼眶还在溃烂,剩下那只眼珠凸得像金鱼,

"等把你玩残了,看还怎么......"沈清梧猛地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向对方鼻梁。

温热血滴在颈侧炸开的瞬间,她抽出藏在袖中的铁钉扎进男人耳后。这是上个月帮厨时,

听杀猪匠说过的人体死穴。惨叫声惊动了其他打手。她撞开舱门冲上舷梯,

却在转角被铁索绊倒。翡翠长命锁脱手飞出,在月光下划出莹绿的弧线,坠入翻涌的江水中。

"我的......"嘶喊卡在喉间,母亲临终前攥着半枚锁链的景象与此刻重叠。

沈清梧突然怔住,直到子弹擦过耳廓才惊醒。她抓起甲板上的桐油桶砸向追兵,

火折子是从二少爷书房顺的——那个总用烟头烫她手背的混蛋,

恐怕想不到自己的玩意儿成了救命符。爆燃的火光照亮江面,也映出前方军用码头的探照灯。

沈清梧撕开浸水的旗袍下摆,露出纤细却肌肉紧实的小腿。当舢板上的士兵举枪呵斥时,

她深吸口气扎入刺骨江水。再次浮出水面是在法租界堤岸。沈清梧趴在浮木上剧烈咳嗽,

吐出带着血丝的河水。对岸陆公馆的火光已变成暗红色,像地狱睁开的独眼。

她摸索着颈间空荡荡的红绳,突然低笑出声,泪水和江水在脸上凝成冰晶。

芦苇丛中传来窸窣响动。沈清梧握紧半截锈钉,却见个穿西装马甲的清瘦身影俯下身。

那人礼帽压得很低,伸来的手指修长如玉,虎口却有枪茧。"要死也别脏了杜先生的码头。

"清冽嗓音带着苏州评弹的韵脚,月光照亮那人喉间——没有男人才有的突起。

沈清梧瞳孔骤缩。对方却已将呢子大衣裹住她发抖的身子,袖口掠过鼻尖时,

带着龙井茶与硝烟混合的奇特香气。二十步外,追兵的火把正在逼近。"教你个乖。

"那人把柯尔特自动手枪塞进她掌心,"女人握枪时,

食指要抵在扳机护圈——除非你想打断自己拇指。"第一声枪响惊飞夜枭时,

沈清梧感觉后坐力震得腕骨发麻。五十米外的火把应声而灭,

惨叫声让她想起陆公馆笼子里被剪舌的八哥。握枪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稳住,

身后人轻笑:"现在,冲着你最恨的人开枪。

"第二枪穿透的是当年把她推下阁楼的管家之子。沈清梧看着血花在那人眉心绽开,

忽然发觉冬夜的风竟能如此甘美。法租界圣母院路97号,

晨雾裹着报童的叫卖声在铁艺窗棂上凝结。沈清梧从昏沉中惊醒,

锦缎被面上苏绣的并蒂莲正抵着指尖。她试图蜷缩身体,却发现裹胸布将肋骨勒得生疼。

"醒了?"雕花屏风后转出个穿墨绿织锦旗袍的身影,杜若宁指尖银烟枪泛着冷光,

"你已高热三日,梦里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沈清梧摸向颈间,

那里本该有翡翠长命锁的位置只余一道红痕。记忆如潮水回涌:苏州河刺骨的寒,

子弹穿透眉骨的闷响,还有杜若宁教她握枪时虎口的枪茧。"陆公馆大火烧了整夜。

"杜若宁掀开窗帘,晨光里梧桐叶影在她脸上游移,"七十八具焦尸,巡捕房说是电线走火。

"梳妆镜映出沈清梧惨白的脸,她忽然注意到额角伤口被缝成兰草形状。

杜若宁的银烟枪轻点她锁骨:"想知道仇人是谁活着,先得学会当个死人。

"铜盆里炭火噼啪炸响,杜若宁突然将沈清梧按在镜前。剪刀寒光闪过,三尺青丝坠入火盆,

焦糊味混着发油香在室内弥漫。沈清梧盯着镜中陌生的轮廓,

恍惚看见七岁那年姨娘用滚水浇她养的狸猫。"男人的世界容不得破绽。

"杜若宁将剃刀抹上皂沫,"喉结用特制药膏塑形,每日卯时需重新敷贴。

束胸布浸过枇杷汁,遇汗会收缩半寸。"刀锋刮过喉部的颤栗中,

沈清梧望见镜面映出墙上的《寒江独钓图》。残荷下的鱼线看似纤细,

却能钓起百斤青鱼——正如这吃人的世道,杀机总藏在风雅处。更衣时,

杜若宁扔来整套英式猎装。沈清梧摸着马裤侧缝的暗袋,

突然摸到硬物——是那把柯尔特手枪,枪柄缠着崭新的防滑绸。"从今日起,

你是南洋归侨林墨。"杜若宁将牛皮证件塞进她内袋,"父母殁于槟城瘟疫,

与陆家三少爷是同窗。"沈清梧,不,林墨扣紧立领衬衫最后一粒纽扣。镜中人长眉入鬓,

分明还是那副眉眼,眸光却似淬火的钨钢。当杜若宁用姜黄粉涂抹她脸颊时,

她忽然开口:"那夜你为何救我?"铜鎏金自鸣钟恰好报响,杜若宁旋开胭脂盒夹层,

露出半枚翡翠长命锁。林墨瞳孔骤缩——那锁片上的"沈"字缺口,

与她丢失的残件严丝合缝。"二十三年前,你母亲沈秋棠本该接掌青鸾会。

"杜若宁将锁片按在林墨掌心,"她为护怀有身孕的我娘亲,孤身引开追兵,

最终被陆振声带人逼落悬崖。"窗外忽有汽车鸣笛,惊飞屋檐下的灰鸽。

林墨感觉锁片边缘刺破皮肤,

越十五年光阴炸响在耳畔:"清梧...要像男子般活着..."杜若宁突然扯开旗袍高领,

颈间狰狞疤痕如蜈蚣盘踞:"这是陆家三姨太的杰作。她发现我在查码头鸦片账目,

便让管家把我扮成投井自尽的丫鬟。"林墨的指尖抚过那道疤,突然明白杜若宁教她握枪时,

为何总要强调食指抵在扳机护圈——那是无数次死里逃生磨出的本能。暮色降临时,

杜若宁带她走进地窖。煤气灯照亮满墙兵器架,最显眼处挂着件孔雀翎织就的斗篷,

细看竟是用数百枚翡翠长命锁碎片拼接而成。"每片翡翠都沾着姐妹的血。

"杜若宁点燃三炷线香,"青鸾会第一百七十九代掌事杜若宁,今迎沈氏遗孤归位。

"林墨跪在蒲团上,看着母亲牌位从暗格缓缓升起。沉香缭绕中,

她忽然记起火灾那夜从妆奁抢出的账本——泛黄纸页间夹着的法文信笺,

末尾印着与杜若宁烟盒相同的鹰隼徽记。子夜钟声敲响之际,

杜若宁递来鎏金请柬:"明晚麦琪路酒会,新任财政司长要物色机要秘书。

"她蘸着茶汤在桌面写下一个"徐"字,"这位徐公子,

最爱南洋雪茄与...漂亮的男孩子。"林墨对着穿衣镜调整领结,

看见杜若宁将某物塞进她西装内袋。摸出竟是半盒阿司匹林药片,

锡纸背面用针尖刻着细密小字:徐有肺痨,忌檀香。临出门时,杜若宁突然扳过她肩膀。

两个女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困兽形状:"记住,

进门前在第三级台阶停顿三秒——那是检查监听器的暗号。

"霞飞路的夜风裹着香水与硝烟的气息。林墨望着礼查饭店鎏金拱门,

忽然察觉暗处有数道视线。她模仿二少爷当年走路姿态,将雪茄烟在指尖转出漂亮弧线,

就像真正游戏人间的纨绔公子。"林先生?"穿燕尾服的门童躬身时,

后腰隐约鼓起枪械形状,"徐公子在翡翠厅等您。"旋转门将浮华世界吞入腹中。

林墨数着波斯地毯上的鸢尾花纹,在第三级大理石台阶驻足。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瞬,

她听见电梯井传来钢丝绳绷紧的吱呀声。翡翠厅门开的刹那,

留声机流淌出《夜来香》的靡靡之音。真皮沙发上斜倚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镜链缀着枚孔雀翎形状的蓝宝石——与陆老爷书房暗格里那枚一模一样。

"林公子比照片上更俊俏。"徐司长用文明杖挑起她下巴,

"听说你在剑桥修的是...经济学?"林墨瞥见杖头镶嵌的鹰隼徽记,

忽然想起账本里那串汇往瑞士银行的数字。她解开领口纽扣佯装燥热,

露出杜若宁为她准备的假刺青——正是徐氏家徽的变形图案。当徐司长的手抚上她后颈时,

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林墨趁机将窃听器粘在沙发底,动作流畅如她当年在陆公馆偷藏剩饭。

在男人凑近嗅她耳后的瞬间,她模仿着二少爷的轻佻语调:"比起经济学,

晚辈更擅长...让数字消失的艺术。"徐司长办公室的鎏金座钟指向凌晨两点,

林墨握着咖啡杯的手纹丝不动。十二小时前嵌在沙发底的窃听器,

此刻正在她大腿内侧发烫——杜若宁给的微型接收器用体温维持运转。

"民国十六年赈灾债券的账目,就按林先生提议的做。"徐司长将印章按在文件上,

油墨渗进"徐世铮"三个字里,"只是这五百万差额..."林墨推了推金丝眼镜,

袖口滑出半截檀香手串。徐世铮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红梅,

她适时递上阿司匹林药盒:"南洋潮湿,家父的肺痨也是用这个方子调养。

"窗外黄浦江货轮鸣笛刺破寂静。当徐世铮俯身开保险柜时,

林墨瞥见他后颈的月牙形疤痕——与杜若宁锁骨下的烙印如出一辙。

"这是汇丰银行的密押章。"徐世铮递来青铜钥匙,指尖擦过她掌心,

"明晚公济医院的慈善舞会..."话音未落,爆炸声震碎玻璃窗。林墨扑倒徐世铮的瞬间,

看见对面礼查饭店腾起火光。弹片擦过额角,血腥味让她想起陆公馆那夜的银器清洗剂。

"待在这儿!"徐世铮掏出手枪冲出门。林墨听见走廊传来日式军靴的声响,

三长两短——是青鸾会的紧急撤离信号。她迅速打开保险柜,相机快门声淹没在警报中。

赈灾账目第六页的签名,与陆家账本里法文信笺的笔迹相同,都是起笔带螺旋的波尔多体。

正要翻拍瑞士银行代码,突然听见转轮锁的咔嗒声。"林秘书好兴致。

"徐世铮的枪口抵住她后腰,"日本人的炸弹都没吓着你?"林墨转身时西装扣子崩开,

露出缠着绷带的胸口。徐世铮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趁机将胶卷塞进伤口:"司长不是早就验过货了?"枪口顺着脊梁滑到尾椎,

徐世铮突然轻笑:"去准备舞会致辞稿,要用法文写。"他扯开领带露出狰狞伤疤,

"就像你母亲当年给法国领事写情书那样。"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林墨摸到绷带里的胶卷。

母亲绣帕上的紫藤花突然在记忆里鲜活——那帕子边角绣着的法文诗句,正是波尔多体。

霞飞路裁缝店里,杜若宁正在烫旗袍。蒸汽氤氲中,

她将林墨推进试衣间:"徐世铮的舞伴本该是百乐门红玫瑰,但她今晨被发现在苏州河漂着。

"林墨盯着镜中恢复女装的自己,束胸布在肋骨勒出青紫。

杜若宁为她描眉时突然说:"你母亲教我认字用的《茶花女》,扉页写着沈秋棠赠徐世铮。

"暗室红灯下,洗出的照片揭示惊人真相:赈灾款项流向的南洋船运公司,

董事长竟是"已故"的陆家三姨太。林墨摸着照片边缘的墨渍,

突然想起火灾那夜账本上的红酒渍——同样的勃艮第色。"徐世铮书房有幅《寒江独钓图》。

"林墨将底片浸入显影液,"缺了右下角的残荷。"杜若宁猛地拽开壁毯,

露出拼接完整的古画。残荷位置赫然标着吴淞口的经纬度,

墨色深浅构成摩斯密码:军火将于望日丑时经三号码头入沪。

公济医院舞厅的水晶灯坠着三千颗施华洛世奇,林墨的湖蓝旗袍却比星光更夺目。

她搭着徐世铮臂弯进场时,瞥见服务生领口的青鸾纹胸针——是撤离倒计时。

"林小姐的香水很特别。"日本领事松本凑近嗅她发梢,"像长崎老宅的夜昙。

"林墨用折扇遮住冷笑。这特制香水会引发徐世铮的哮喘,

杜若宁给的药盒早被换成河豚毒素。当乐队奏响《何日君再来》时,

她借着旋转将药粉抖进香槟杯。突然停电让全场哗然。林墨被推搡着撞向露台栏杆,

暗处伸出戴皮手套的手捂住她口鼻。挣扎中翡翠耳坠滑落,

对方却在她掌心塞入冰凉物件——是半枚翡翠长命锁。"令堂可曾提过沈万三的海外金库?

"沙哑女声带着天津口音。林墨刚要回头,枪声炸响,那身影如断线风筝坠下三楼。复明时,

徐世铮正用染血的手帕擦拭她脸颊:"受惊了。"他指缝间露出蓝宝石袖扣,

与陆老爷密室里的一模一样。林墨突然看清他金丝眼镜后的瞳色——左眼虹膜有碎裂纹,

正是母亲日记里写的"琉璃目"。急救室走廊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

林墨数着徐世铮的输液滴速,药瓶标签的化学式突然与赈灾账目某页重叠。

她借口取水溜进配药房,却在冷藏柜发现整排贴着"沈秋棠"标签的血浆袋。警报骤响,

林墨躲进停尸间。月光透过气窗照亮推床上的尸体,正是给她长命锁的女人。翻开尸衣,

后背刺着首字母"SQT"——母亲姓名的缩写。"原来你在这儿。

"徐世铮举着手术刀出现,白大褂溅满血点,"令堂当年若肯交出金库密码,

也不至于被野狗分食。"林墨退到墙角,摸到尸体手中的玻璃碎片。当徐世铮扑来时,

她将碎片扎进他琉璃目,模仿杜若宁教的反擒拿术拧断其手腕。惨叫惊动守卫之际,

她扒住通风管钻进地下室。排水沟里的血水浸透旗袍,林墨在老鼠啃噬声中翻开尸体衣袋。

泛黄的《茶花女》扉页,母亲字迹赫然在目:"赠徐世铮:愿君心似我心。1933年秋。

"下水道出口的月光里,杜若宁持枪而立。她身后站着二十余名黑衣女子,

每人颈间都系着半枚翡翠长命锁。"欢迎来到真正的青鸾会。"杜若宁将双枪交叉胸前,

"沈秋棠之女。"青鸾会地宫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林墨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翡翠长命锁。

三百盏长明灯照亮环形石壁,上面镶嵌的并非珠宝,

而是密密麻麻的玻璃试管——每个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标签写着"庚子年秋·砒霜"、"戊申正月·鹤顶红"。

"这些是近三十年上海滩毒杀案的真实毒源。"杜若宁叩击石壁某处,

暗格弹出件孔雀蓝实验袍,"你母亲改良了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用毒药颜色标注元素特性。

"林墨披上实验袍时嗅到淡淡苦杏仁味,袖口金线绣着"沈秋棠"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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